尋訪曾經的中醫少年班：30多年前的那段中醫佳話今何在？
更新時間：2025-07-23 21:18:56作者：佚名
尋訪曾經的中醫少年班(人民眼·傳承發展中醫藥事業)
87級少年班同學與老師在運動會后合影。資料照片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少年班享有盛譽貝語網校，廣為人知。然而，鮮為人知的是，山東中醫藥大學也曾設立過類似的少年班，專注于中醫領域的研究與學習。
“少年學醫在泉城，書聲瑯瑯震寰中?！?/p>
看似尋常的詩句，訴說的就是這段佳話。
那是三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山東中醫藥大學中醫文獻與文化研究院的劉更生教授提及往昔，仍難抑制內心的激動。他在1985年至1987年間，共招收了三屆學生，總計147名。
當年為什么辦這個少年班？曾經的中醫少年們，現在過得好嗎？
劉更生提及，在大學設立中醫少年班，這在當時全國范圍內堪稱獨一無二。他指出，這些學生在完成學業后，多數投身于中醫藥相關行業，其中不乏名醫、學科領航者、領軍人物以及各單位的骨干力量。
在老校區教學樓前，87級少年班的曲夷同學久久站立，眼前似乎映現出一張張充滿朝氣的年輕面容，耳邊依稀回蕩著少男少女們朗朗的讀書聲?！澳亲惆槲覀冾A科三年的老教學樓已被拆除；本科五年的學習時光，我們都是在301教室度過的?！比缃?，曲夷已成為山東中醫藥大學中醫學院的教授。
由于各種因素，少年班最終停止了招生。然而，值得慶幸的是，學校隨后接連開設了傳統中醫班、扁鵲班等班級。這些班級通過多種途徑和方式，致力于探索與革新中醫藥人才的培育模式。山東中醫藥大學教務處副處長郭棟如是表示。
歲末年初之際，記者耗時一個月，深入探訪了中醫少年的過去與當下。這不僅是為了尋找他們和他們的故事，更是為了探尋中醫人才培養的探索歷程。幾十年來，中醫藥事業的發展曾遭遇重重困難，中醫人才的培養亦曾誤入歧途。如何遵循中醫人才成長的內在規律，培育出一代代名醫大師，成為了中醫高等教育領域無法回避的關鍵議題。山東中醫藥大學的不懈嘗試，正是對這一問題的不斷求解和回答。
中醫少年班使用的校編教材。資料照片
練好“童子功”
從娃娃抓起的中醫少年班
在濰坊市高新區的新城東路，有一家名為百壽堂的中醫門診，其內部分為一樓藥鋪和二樓診室。此刻，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正坐在桌邊，專注地為患者診脈并開具藥方。
要深入了解少年班的歷史，您必須親自拜訪張奇文老先生，他曾擔任山東中醫學院（即山東中醫藥大學的前身）的黨委書記。劉更生如此說道，而這個中醫少年班正是由張奇文老先生親自創立的。
那位年輕的助手輕聲向記者透露，張老如今已邁入八十三歲的高齡，退休后便回到了故鄉濰坊，開設了百壽堂。他在社區中潛心鉆研，為鄉里百姓問診，聲名遠播。近期，老人不幸患上了感冒，但最近幾天已經康復，重新開始出診。盡管有意減少他的掛號數量，但等到病人看完，時間已是中午12點。
張奇文在得知記者的來意后，表情中既有意外之色，又有激動之情?！耙焕弦簧佟?，這兩件事讓他感到無比欣慰。當然，若沒有前者，后者可能也就無從談起。
“一老”，即主編了《名老中醫之路》一書。
自1980年始，《山東中醫學院學報》開辟了《名老中醫之路》這一專欄，廣邀國內知名中醫專家撰寫文章，分享他們行醫的歷程及學術研究的寶貴經驗。
隨后，張奇文攜手周鳳梧、叢林共同擔任主編，推出了《名老中醫之路》這部著作，并由山東科技出版社出版與發行。該書在2005年進行了再版，此后12年間共印刷了12次，成為市面上難以尋覓的珍品。
張奇文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名老中醫之路》精裝版，書頁上清晰列出了97位專家的姓名。國醫大師鄧鐵濤贊譽此書為20世紀當代名醫的“成長歷程”，是一部僅此一家的中醫教育史冊，同時也是一部20世紀的中醫傳奇文學作品。
在梳理他們的成長歷程時，我們注意到，絕大部分知名的老中醫都早在少年時期便投身于中醫領域。我深刻意識到，中醫的教育應當從青少年時期開始，如此才能從根本上改變中醫人才短缺以及從業者素質下滑的現狀。張奇文自十歲起便開始學習醫術，背誦醫書，親手研磨藥材，他對磨練“童子功”的重要性有著深刻的理解。
由此，張奇文萌生了“一少”的念頭，即開辦少年班。
在項目啟動之初，部分人士提出了質疑：“難道預科三年的課程實質上等同于高中教育？在大學校園內設立高中課程，這樣的做法是否妥當？”
張奇文表示，此類言論并未動搖他的堅定意志，他表示：“我們廣泛征求了各方的意見，進行了深入的論證，從山東省委到學校，都給予了我們一致的支持。許多省里的老領導都曾在我這里接受過治療，他們一致認為這是一個創新舉措，強烈要求我們務必取得成功?！?/p>
少年班招生工作正在緊張有序地進行。學校已經派遣了數十位教師，他們分別前往省內各個地市的重點中學進行宣講和選拔面試。他們旨在從14歲至16歲、成績優異的應屆初中畢業生中挑選出優秀人才。對于來自中醫世家的學生以及家庭骨干的孩子，在同等條件下，將享有優先錄取的資格。
昔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少年班聲名鵲起。與此同時，中醫少年班亦享有盛譽，吸引了眾多年輕男女踴躍報名參加選拔。自1985年開始，連續三年，每年秋季，總有新一屆的少年踏入山東中醫學院的校園。
完成入學注冊后，父親準備離去，曲夷在女生宿舍樓前淚流滿面地緊緊拉住他的手。父親輕輕拍了拍曲夷的肩膀，遲疑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難道我們就不去讀這個少年班了嗎？你若回家繼續讀高中，三年后也一定能夠進入一所優秀的大學?！?/p>
好強的曲夷愣了一會兒，搖搖頭，放開了父親。
在校園圖書館內，記者覓得一本1985年版泛黃的《山東中醫學院學報》合訂本。該刊第三期特設了《關于舉辦中醫專業少年班的討論》專題，其中張奇文的《術業有專攻》一文作為卷首之作；而第四期則刊登了少年班教學計劃的征詢意見稿。此舉猶如投石入水，激起了層層波瀾，眾多中醫界的專家學者紛紛回信成都中醫藥大學教務網絡管理系統，積極提出自己的意見和建議。
舉辦中醫藥少年專業班，對于推動中醫事業的繁榮、促進我國傳統醫藥的進步以及培育高素質的中醫藥專業人才來說，顯得尤為迫切。王伯岳，這位當時擔任中國中醫研究院西苑醫院研究員的專家，曾在媒體上公開發聲，倡導設立中醫少年班。令人驚喜的是，山東中醫學院將眾人的期望轉化為實際行動，成功創建了全國首個中醫專業少年班，為中醫藥教育事業開啟了新的歷史篇章。
他撰寫了一封超過兩千字的信件，在信中提出了幾點建議：在課程初期，是否應該對四部中醫經典著作進行簡要的介紹？我覺得課程計劃中所列的參考書籍實在過多，學生們恐怕難以全部消化……
江西中醫學院歷經近三十年，沿襲著同一種辦學模式，既未能凸顯中醫特色，亦未能在社會競爭中占據優勢。然而，黃海龍和萬蘭清在來信中給予了高度評價，他們認為，中醫少年班的設立，猶如一股清新的春風，吹散了沉悶的氛圍，成為了中醫藥教育改革中的一朵璀璨之花。
不滅的中醫夢
少年班停辦30年后回頭看
郭棟，山東中醫藥大學教務處的副處長，依然清晰地記得32年前的那場面試。在他就讀的淄博一中，馮玲、韓寧等四位同學成功被少年班錄取，而他本人卻未能成為那個幸運兒。
與四位同窗重逢，相隔已是三年時光。郭棟憑借高考佳績，成功躋身山東中醫學院89級本科生的行列。盡管各自路徑不同，但最終匯聚于同一夢想之下，那就是那永不熄滅的中醫夢想。
在20世紀80年代，人們習慣將大學生譽為“天之驕子”，這一稱謂用在少年班學生身上尤為恰當：他們享有專屬的食堂就餐，每天早晨6點進行晨跑，晚上則集體自習，高聲朗誦中醫經典，這些構成了他們獨特的生活模式。
這些學生均由各校精心挑選，堪稱精英，思維敏捷，成績優異，在學校中格外引人矚目。據當時85級少年班輔導員、現任山東中醫藥大學研究生院黨總支書記唐迎雪所述，在學校的運動會中，前三名的選手均來自少年班；而在各類文藝活動中，活躍的身影中也常?？梢娚倌臧鄬W生的身影。
曲夷指出，少年班的教育體系為期八年，其中預科階段為三年，旨在學習高中所有文化課程，并穿插中醫經典內容，要求熟記《湯頭歌訣》、《藥性賦》、《瀕湖脈學》等經典著作，同時注重古漢語和一門外語的深入學習。本科階段持續五年，與普通班相比，進一步加大了中醫經典課程的學習力度，拉長了臨床實習時間，并增設了?？贫ㄏ驅嵙暀C會。
少年班的教育重點與培養目標集中在：“精研醫理”，也就是深入理解中醫學的理論，把握其核心要義及中醫的思考方式和研究方法；“通曉文理、哲理”，即強化對古漢語以及中國古代哲學和傳統文化的教學；“提前接觸臨床”，通過臨床導師制度，實行專業的定向培養。
張奇文指出，熟讀王叔和的著作固然重要，但與實際操作相比，實踐更為關鍵。他特別強調，對于少年班學生的實習問題，我們必須提前做好規劃。建議可以實施師傅帶徒弟的模式，一位師傅指導幾名學生，人數不宜過多。
少年班學生培養效果究竟如何？
該校在停辦少年班10年之后，五位教師進行了深入的調查研究，發現少年班的學生在專業思想和基礎方面都相當扎實，且成績普遍優于普通班級的學生；此外，這些學生在畢業后的綜合素質、中醫理論知識、外語能力、工作態度、實踐操作技能以及人際交往能力等方面，也顯著超越了普通班級的學生。
郭棟參與調研時表示，少年班在人才培養方面，借鑒了傳統中醫教育的優點，填補了普通中醫本科教育的空白，培育出一批知識結構與能力特點鮮明的中醫人才，對中醫教育改革進行了兼具理論與實踐價值的深入探索。
2016年秋季，張奇文赴北京參與了一場學術交流活動。當年85級的少年班學子丁霞，特意召集了在京的三個年級的學生，一時間，聚集了二十多人來探望他。目睹這些昔日里還需踢被子入睡的少年，如今已成長為北京各大醫院、高等院校和研究機構的骨干力量、負責人以及領軍人物，張奇文心中充滿了喜悅，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丁霞順利完成了博士學位學業，如今擔任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消化科的主治醫師。她與87級少年班的學生、北京中醫藥大學的中醫學院副院長趙琰一同向張老表達了感激之情：“若非您昔日的辛勤付出，我們這些人今日的成就便無從談起?！睆埨下牶?，眼眶不禁泛起了紅光。
朱世杰，曾是87級少年班的一員，現已被調至中國中醫科學院望京醫院腫瘤科擔任主任一職。他戴著一副眼鏡，自學生時代起便以笑容待人，如今對待患者，他依舊面帶微笑。
張老，您可否記得？您曾言，背誦是醫學學習的根基。朱世杰手持酒杯，娓娓道來，“您曾比喻，少年時背誦如同在石上雕刻，銘刻于心，永不磨滅；而中年時背誦，猶如在木上刻刀，記憶雖存，卻不如年少時深刻；至于老年，背誦則如同以錐子刺水，轉眼即忘。這些話，我至今記憶猶新?！?/p>
張榮利是曲夷的校友，他來自山東泗水，性格開朗且富有主見，書法技藝高超。少年班畢業后，他繼續深造，攻讀中醫內科和藥理專業。完成清華大學博士后研究后，張榮利進入北京大學，致力于心血管生理學與藥理學的研究工作。
目前從事的職業與中醫領域并無直接聯系，然而家中卻常備著一些常用的中藥材，家人在用藥時，都是由我來負責開具藥方。張榮利表示，即便是在國外工作，他也始終堅持攜帶《傷寒論》這部經典著作，“經典之作，反復研讀總能發現新的啟示，每次閱讀古人的教誨，都能有所收獲?！?/p>
天南地北，海內海外，昔日少年班學子如今已散布全球各地，其中在國外者已有二十余人，他們中的大多數選擇了醫學領域作為自己的職業。通過對三級少年班學生的追蹤調查，學校發現超過七成的畢業生已經成長為卓越的中醫專家。
山東中醫藥大學副校長高樹中提到，中醫少年班引領了中醫高等教育長期學習模式的創新，原本五年制，我們卻延長至八年，并且實現了院校教育和師承教育的有效融合。
傳統中醫班再續前緣
傳承中醫“原始基因”
曲夷博士在完成學業后選擇留校任教。到了2006年，她被賦予了新的教學職責——負責指導新設立的中醫傳統課程，并負責教授《傷寒論選讀》這門課程。
盡管中醫少年班已經不再招生，山東中醫藥大學在探索的道路上并未停滯。10年前，學校曾因故暫停了少年班，如今又籌備成立了傳統中醫班。該班選拔對象為大二及本碩連讀七年制的學生，依據他們的學習成績和加試成績來挑選合適人選。中醫少年班在辦學理念、培養模式、教學方法、課程設置以及經驗教訓等方面，都為傳統中醫班提供了寶貴的參考。曲夷，曾是少年班的一員，如今接過了前輩教師手中的教鞭，融入了傳統中醫班學生的教學培育隊伍之中。
張慶祥教授，作為2006級傳統中醫班的班主任，山東中醫藥大學中醫學院的教授，曾這樣闡述：傳統中醫班與普通班的核心差異在于，增設了傳統文化課程，相應減少了西醫教學內容，調整了中醫與西醫課程的比例至5比1；同時，弱化了英語和計算機等課程的學習；此外，還強化了實訓實踐環節，并引入了傳統的師徒傳承模式。
身為傳統中醫課程的“規劃者”，山東中醫藥大學校長王新陸當時表示，設立這門傳統中醫課程，旨在繼承中醫的“根本精髓”，塑造中醫的思維方式，孕育出純粹正宗的中醫文化。
傳統中醫班，從培養方案到課程設置，特色鮮明，一以貫之。
重素質，厚文理。
在傳統文化學習與中醫思維培養方面，其重要性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據參與傳統中醫班設計及教學的劉更生先生介紹，包括《四書概要》、《周易概論》、《考古發現與中醫學》、《說文解字解讀》以及《紅樓醫事》在內的15門傳統文化課程，已正式列為學生的必修課程。
中醫歷經從古至今、農耕社會的漫長演變，逐漸成熟壯大，它源自于田間地頭，源于土地的孕育。而西醫則是在工業文明興起之后，于工廠中生產而出，與中醫所依賴的個體經驗模式存在顯著差異，因此，有必要進行區分對待，并尋求適合各自特性的教育培養路徑。王新陸如是說。
重傳承，通經典。
《四部經典》無需多言，《難經》與《中醫文獻學》等亦為必學內容，而中醫經典背誦課程更是獨樹一幟。劉更生指出，中醫經典承載著中醫學術與中醫思維，唯有深刻理解，方能領會中醫之精髓。
學習中醫經典著作，已成為中醫學院傳統班級學生的日常。在教室、樹蔭下、小徑邊、石凳旁，處處可見他們朗朗讀書的身影。山東中醫藥大學中醫學院副院長朱姝透露，曾有一年，華東六省一市舉辦的中醫知識競賽中，該校選派了5名學生參賽，其中4名均來自傳統中醫班，他們最終榮獲二等獎。
初學者常感迷茫，不知應背誦哪些內容、多少量，以及如何有效背誦。劉更生、郭棟等教師經過7年努力，共同編纂了《中醫必背紅寶書》與《中醫必背藍寶書》，這兩本書體積小巧，便于隨身攜帶。起初，它們僅限于校內發行，隨后由中國中醫藥出版社出版。劉更生起初對出版社能否盈利心存疑慮，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自出版后僅三個月便告售罄。
重實踐，早臨床。
中醫培訓班配備了學業指導老師、臨床指導老師和技能指導老師。自第二學年始，學生每周至少有兩個半天的時間在醫院進行實地操作。此外，每年組織兩次集中實習，畢業前的實習時間也相應延長至兩年半。
張慶祥表示，為了解決“醫不識藥”的現象，學校規定每位學生必須前往安徽亳州全國最大的中藥批發市場進行識藥實習。在山東省，昆崳山和蒙山成為了學生們的天然采藥教室。每當他們采集到一種新的藥材，都會感到無比興奮。學校在校園內特意劃出5畝土地，命名為“百草園”，種植了數百種中草藥，成為了學生身邊最近的識藥園地。
連續舉辦了六屆的傳統中醫培訓班，學生在學業成績、專業理念以及臨床技能方面均超過了普通七年制中醫學班級。2006級畢業生丁曉，如今已成為山東省中醫院的坐診醫師，業余時間還在電視臺主講健康知識講座；而2007級學生魯興隆則回到家鄉開設了自己的診所，經營得有模有樣。
學生們輕松地互相診斷脈搏、開具藥方，在實訓室為其他院系因運動扭傷的同學們進行按摩治療，回家后還能為家人處理小病并開出相應的藥物，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朱姝如此說道。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的領導頻繁蒞臨我校，他們走進教室聆聽學子們對醫學經典的誦讀，步入實訓室觀摩學生的實踐操作，給予高度評價。他們認為，“這種以傳承中醫學為核心的培養模式，在中醫藥教育領域是一次極具價值的探索?！?/p>
扁鵲班能否出“扁鵲”？
矢志探索中醫人才培養模式
中醫少年班，如今仍留存在中醫藥界一代人的贊嘆和記憶里。
山東中醫藥大學除了設有少年班和傳統中醫班，還曾舉辦過中醫文獻班，該班致力于使學生牢固掌握中醫文獻與經典知識；此外，在2009年推出的鵲華班，則堅持“更全面、更中醫”的教育理念，致力于培育兼具傳統與現代特色的醫學人才。
目前，讓師生們倍感鼓舞的是2017年新設立的扁鵲班。在去年的新生中，有超過150人報名參與，經過兩輪的嚴格篩選，最終留下了40名學生，他們被編入預科班。到了2017年下半年，這40人中又經過進一步的選拔，最終確定了20名優秀學生。
郭棟指出，預科班的學生們早晨會進行晨練，或是練習太極拳等傳統體育保健項目，還會朗誦經典文獻，辨識和采集藥材，學習外治法，這些活動旨在激發學生對中醫的興趣和深刻理解，以期從中挑選出那些立志投身中醫藥事業的學生。在參考中醫少年班和傳統中醫班經驗的基礎上，扁鵲班的培養計劃也將變得更加周全和科學。
曲夷作為評委，參與了80進40環節的選拔面試，面試內容涉及中醫領域的熱門話題，并現場抽取題目進行評分。她明顯察覺到，這一代學生的知識廣度、語言表達能力以及組織協調能力均有顯著提升。
青年人一旦對某事產生濃厚興趣，那股熱情便難以遏制。預科班的學生們自發創辦了內部刊物《扁鵲言醫》，主編于燕楠每期都會帶著稿件去請劉更生審閱。劉更生給予了極大的鼓勵：“繼續努力，別忘了自己走過的每一步。”
中醫人才培養的道路究竟應當如何規劃？扁鵲班的提升之道又在哪里？郭棟曾在數年前加入了一個由相關部門主導的關于構建中醫師承教育體系的研究項目，對此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探討。他將自己的思考歸納為32個要點：重視經典，打牢基礎；以興趣為導，實踐學習；言傳身教，教學相促；傳承有序，流派豐富。
郭棟坦誠指出，中醫教育領域長期存在兩個顯著的不足：首先，中醫思維能力的退化現象嚴重，由于缺乏經典知識的根基，許多中醫學生在畢業后迅速接受了西醫的影響；其次，臨床實踐能力的下降也是一個問題，即使是五年制的中醫本科生，許多人甚至無法開出一份合格的處方，技術層面存在明顯短板，這或許反映出我們的教育體制存在問題。
劉更生指出，高等教育廣泛培養中醫，標志著中醫教育水平的提升，這一事實不容置疑。然而，中醫教育受到現代西方教育體系、教學方法和評價標準的過度影響，忽視了中醫人才培養的內在規律，未能依據這些規律構建針對性的培養模式。以西醫的統一標準來衡量中醫教育，不僅顯得不公，也存在諸多問題。
劉更生指出，西醫的發展離不開科技的推動，如今一位普通的西醫醫生，其能力或許遠超百年前的那位名醫；而中醫則不同成都中醫藥大學教務網絡管理系統，它更依賴于醫者的個人積累與悟性。當代中醫的發展水平未必能超越過往，今日的醫者也不見得就比古人更為出色。因此，中醫教育必須著重于對個體能力的培養，并在此方面做出更多努力。堅定目標，持續穩步地推進，每一步都穩扎穩打，每一次都進行細微的調整，終將迎來改變，收獲滿滿。
副校長高樹中對于中醫教育中長期以來存在的問題有著深刻的認識，他指出，當前教育中存在諸多問題，如過分重視醫學而忽視藥學，學醫者僅懂得醫學知識，卻對藥學知之甚少，甚至不認識藥物；過分強調內部治療而輕視外部治療；過分看重院校教育而忽視師承教育；過分重視學院派而忽視民間傳統；過分強調理論知識而輕視臨床實踐?！斑@些問題如果不加以解決，是無法繼續下去的?！备邩渲袕娬{，山東中醫藥大學計劃通過設立扁鵲班，創建一個中醫教育的特殊區域。
外部環境的限制，給中醫教育造成了一些障礙。
眾多企業在招聘過程中，依然將英語四六級證書和西醫技能視為衡量標準的關鍵要素，這實際上對中醫專業畢業生的職業發展路徑造成了限制。張慶祥指出，在中醫醫院普遍西化的背景下，許多年輕的中醫學子在步入職場前，大多在病房從事工作，而且不少中醫醫院的診療活動主要依賴西醫和西藥，導致傳統中醫人才難以獲得良好的成長空間。
王新陸直言，中醫藥的宏觀環境已有所改善，然而中醫教育領域仍存在諸多限制性因素。在評價改革成效時，我們不應過于片面或急功近利，而應當持續優化、調整策略，同時保持堅定的信念，持之以恒地推進改革。
中醫的諸多見解與認知源自古人對宇宙自然之道的觀察，醫者需具備“通曉天文，了解地理，熟悉人事”的全面知識。成為一名優秀的大夫，不僅要求其博學多才，還需懂得天氣變化、貼近生活、洞察人心，這并非僅憑身處高樓大廈就能輕易實現。山東中醫藥大學校長武繼彪指出，該校近年來持續深化中醫人才培養模式的改革與嘗試，持之以恒。他認為，人才培養模式的多樣化和科學性越高，培養出杰出醫生和大師的幾率也就越大，難道不是如此嗎？